“咔哒,咔哒......”
十月正坐在协会的一楼将一颗颗.45手枪弹压入手中M1911的弹匣,彼时的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虽然他现在连自己所掌握地那奇特的转换能力的规律都没有搞清楚,但迫于生计他只得来协会寻找一些自己能搞定的任务。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就在他准备着自己的装备时,一个愣头青找上了他。
“你是新人吧,要不要跟我一起出任务啊?”那个叫克莱曼的小子穿着价值不菲的金属胸甲,带着的剑也不像是便宜货。
“好吧。”这一切让十月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误认为这人是个老手,甚至没有怀疑为什么没有在克莱曼胸前看到协会的铭牌。
任务是消灭在萨森宁大公国内一处被灰兽人霸占为巢穴的旧矿坑,在一路上克莱曼显得非常健谈,一直在以前辈的语气给十月讲着一些他根本用不上的注意事项。
然而当二人进入矿坑并第一次见到灰兽人时,克莱曼却吓得双腿打颤一动不动,直到十月手枪巨大的枪响让他痛苦地捂住耳朵。
那之后克莱曼才狼狈地承认自己也是第一次冒险,之前的自信都是自己装出来的,身份牌也是故意藏起怕被十月看出破绽。
无语的十月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只能带着这个累赘一边与被枪声吸引来的灰兽人交战,一边向出口转移,这期间的克莱曼除了在见到灰兽人时发出很大的叫声外显得一无是处。
十月的子弹很快打光,只能捡起灰兽人手头的破烂勉强应付,这期间他逐渐摸清的转化的规律,不同种类的武器会变成不同的枪械,而武器的保养程度也会影像转化的结果,灰兽人手中缺乏保养的武器转化后要么直接锈死,要么只有几颗子弹。
更糟糕的是,不会炼铁的灰兽人挥舞着的骨石武器大部分变成了滑膛燧发枪和火绳枪,完全是一次性武器。
最后当伤痕累累的十月靠着克莱曼的长剑变成的一把FAL将他拖出矿坑时,下一队冒险者已经来准备给他们收尸了。
“我只是觉得冒险者很帅气。”
回去的马车上,面对十月的抱怨和质问,克莱曼这么回答,这小子好像是某位富商家里的二儿子,心想着反正继承不了家业干脆自谋生路成为了冒险者。
“你还是早点别干的好。”
面对十月的直言打击,克莱曼表现的颇为委屈。
“要不,你试试去当接单员呢?把合适的任务分给合适的人,应该跟做买卖挺像的吧。”
无心一说的十月没想到,不久后新人冒险者克莱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人接待员克莱曼。
十月从梦中缓缓睁眼,脑子里还是第一次冒险时克莱曼的傻脸,一边平复呼吸一边起身看向周遭,他正坐在自己在协会二楼房间的床上。自己应该是在森林里昏迷了......十月抬手想要擦去额上的汗水,但刚抬起胳膊肩膀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真是倒霉,好像那一次也是被砍到了这里来着。十月一边缓缓转动肩膀,一边看向房间的角落,之前身上穿着的JPC已经被卸下放在那里,靠近右肩的部分还因为血污而发黑,外出时穿的外套也被脱下挂在墙上,血污没那么明显应该是被谁洗过,但右侧的弹孔还在。
现在自己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灰色的衬衣,这件衬衣还很干净看起来是受伤后换上的。
他脱下衬衣发现自己受伤的肩头缠着一圈绷带,这是自己急救包里的绷带,毕竟这个世界的科技是生产不出这样干净的纱布绷带的。但为了确认自己的伤口状况十月还是将纱布取了下来,令他惊讶的是,缠绕在他伤口附近的纱布非常干净,只有一点血迹与皮脂结痂的残留物留在上面,而自己那被撕开的肩膀已经完全愈合,在那伤口附近是粉色的新生长出的皮肤。
真是不可思议,十月想着伸手去摸伤口位置新长出来的皮肤,那里只剩下一些瘙痒与痛感
还有那个叫做光之帷幕的能力,连续挡住了.50口径的子弹和一枚导弹的直射,这让十月对教会更加好奇。
他翻身下床,还有些脱力感的双腿支撑着他走出房间,那只差点残废的右手扶着楼梯的扶手帮助他走下二楼。
“安静!安静!现在还不能接这份委托!太危险了!”
更走到一半,楼下就传来了吵闹声和克莱曼的大喊。
“吵什么呢?”
一瞬间,刚刚的嘈杂停止了,屋子里所有的,甚至差不多是吕比凯全部的冒险者和接待员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走下来的十月。
“十月!”克莱曼看快步走到十月身边:“你可算醒了。”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搀扶对方。
“不用搀着我,我受伤的又不是腿。”十月一边用平时一样的语气说着,侧身躲过克莱曼伸来的胳膊,紧接着他从重冒险者让出的过道走到了柜台前坐下:“这么吵是发什么了?”
“你还问我们?”
“你那里发生什么了?”
“那爆炸是怎么回事!?”
“对方用了什么魔法?”
满屋子的冒险者暴发出了比之前还聒噪的吵闹。
“安静,安静!”
十月在克莱曼的帮助下喝住了惊慌的冒险者们,然后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当然,导弹和机枪什么的他说了也没用,只能说自己遇到了一个能用奇怪魔法的法师。
“多几个那样的魔法能把整个吕比凯夷为平地!”
“不可能的!能使用这种魔法的魔法师整个席恩拉都找不出几个,没几个人有这么多的魔力。”一位魔法师冒险者激动地说:“即使有也要准备几车的素材,巨大的法阵和一本字典那么厚的咒语才能释放那种程度的魔法!”他的话获得了在场其他魔法师的认同。
“那你说不是魔法还有什么能搞出那种程度的爆炸!”
“魔法道具呢?不是有能快速施法的魔法道具么?”
“才没有道具能塞下那种威力的魔法。”
冒险者们又开始了争吵。
“偏偏是在大会前夕闹出这么棘手的问题。”本来就因为大会召开而头痛的克莱曼只能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对了,为什么大家都在这儿,现在这么混乱正是需要冒险者的时候吧。”十月这两年都没在协会里同时见过这么多人。
“那是因为......”克莱曼看向了委托版,在众多的委托中有一份用羊皮纸书写的委托格外显眼。
“市议会发来的......要求我们协助调查爆炸,但考虑到危险太高,现在我们正在找足够接下这份任务的冒险者。”
“这样啊。”十月说着走到委托版前,一把将那羊皮纸撕了下来:“我接了。”
围观的冒险者们又是一阵吵闹,有欢呼的,有不屑的,但他们都解决不了这棘手的问题。
“等一下,你被他打败过还......”
“我是被袭击的,这次我要主动出击。”十月一边回答克莱曼,一边将羊皮纸卷好放入口袋。
“再等等!已经有一名黄金级的冒险者朝这里过来了,到时候......”
“对付那种疯子几个黄金级都不够,而且谁知道那个疯子会不会明天就扔一颗新的炸弹。”
“即使如此,你一个人去也......”
“谁告诉你我要一个人去......”十月活动了一下已经不痛的肩膀:“爱丽丝人呢?”
吕比凯的大街不同往日,来往的商贾减少了许多,街上还能看见许多全副武装的市民军,所谓市民军就是吕比凯的军队,早期是由城市的市民自发组织起来保卫城市的民兵,现在已经成为了城市的常备军。
往常在街头是看不见这么多的市民军的,估计是为了安定民心才拉他们出来亮相,但十月很清楚,这些穿着铁皮手拿弓弩刀剑的军队会在看见那爆炸的一瞬间灰飞烟灭或四散而逃。
在前往教区的路上,十月发现与他同路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依靠祈祷来消除恐惧是非常常见的做法,也是这些手无寸铁的市民唯一能做的,很显然他们相比于手持武器的市民军更愿意依靠教会的神官。
按照往常十月肯定会摇摇头,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开明的时代,但在见证了爱丽丝使用的“神迹”后,他开始觉得这些市民对教会的信任也许不无道理。
终于,十月跟着人们来到了吕比凯大教堂,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那是......”
十月凝望着面前的建筑,坦白的说如果不是他知道,他绝对不会相信面前的是一座教堂。
那建筑风格与周围所有的建筑都格格不入,那教堂的样子像是一座小型的宫殿,但并非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宫殿,而是那种在星球大战中才会出现的建筑,建筑整体并非四四方方,而是呈现出优雅得弧度,两个圆筒一般地立在建筑的左右两侧,两个圆筒的边缘向上延伸,成为教堂的制高点,一枚教会方舟图标的巨大圆形雕塑被挂在那之上。
在那两个圆筒形建筑的中间,是教堂的正门,来此处的市民并非全部进入了教堂,因为在教堂外的宽阔广场,有用木头搭建的讲台,一些神官正在这里接受市民们的恐惧和不安,并用柔和的鼓励带给他们安心与宽慰。
十月并不需要这种语言和信仰上的安慰,相比于神明他更愿意相信卡拉什尼科夫的保护和“柯尔特让人人平等”的真理,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爱丽丝。
他走过了广场,走上通往教堂的台阶,越靠近这座建筑越显得高大与不可思议,通体洁白的墙体很明显是石质建筑,但在墙面上却看不见任何结合或者连接的痕迹,那并不是被外墙石灰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挡住了砖缝。而是这这栋建筑就仿佛是从一整块巨石中抠出来的一样,是一个整体。
就在十月惊讶地四处探头观察的时候,一双长戟架在了他的面前,两名身穿铠甲的士兵将他拦下。
十月听爱丽丝提起过他们——教会的“护教军”,听说他们个个以一当百,十月最初以为那只不过是如同“参孙”一样的故事,但看见面前的士兵他有些相信这个说法,并不是因为这些士兵有什么神力护体,而是他们穿着十月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可靠的盔甲。
那从头盔到脚面只有眼睛部分漏出一条缝隙的着甲率另那些最多穿着半身甲的市民军望尘莫及,手中的长戟也不像是那种在及格线上摇摆的量产武器,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头的高大身躯让他们看起来更具压迫力。
十月没有见过任何一位装备得如此精良的骑士,但令他在意的是这些护教军身上的铠甲,那铠甲并不像铁制品,纯白的甲胄闪耀的是陶瓷一般柔和的光泽。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他看向二人。
对这种“十字军”十月一项没什么好感,但考虑到爱丽丝仅仅作为一名普通神官所诱发的神迹就足以抵挡导弹的直射,这些忠于神使与神明的战士不知会使出什么魔法仙术。
“非常抱歉,十月阁下。”
说话的并非是护教军,而是一名身着蓝色长袍,头戴蓝色头巾的女性神官,她身上也带着一枚教会的挂饰,但跟爱丽丝的稍有不同,她的挂饰并不是盾形,而是书本的形状。
“教堂是和平与神圣的地方,请您将携带的武器暂时交予我们保管。”那女性神官双手托着一个托盘微笑着看着十月。
她是怎么知道的......十月身手从被夹克盖住的后腰抽出了他的1911,取出了弹匣放在了托盘上,他特意选了一件宽大的夹克盖住他的武器。
“您是来找爱丽丝的吧,请跟我来。”那女神官说着将放着十月武器的托盘转身交给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男性神官。
此时,两侧的护教军才将架在身前的长戟拿开。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爱丽丝?”
“爱丽丝跟我们提起过您的事情,请跟我来吧。”
十月跟着那女神官走入了教堂,果不其然,这栋建筑的里面跟外面看起来一样不可思议,洁白的墙面、挂着门牌的房间、通向两侧建筑的走廊、安排地恰到好处的楼梯、充满虔诚的市民,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神官和教会的标志,他不会认为这里是一座教堂,这里的气氛更像是......少年宫或者市民活动中心......
“您是第一次来教堂吧。”那女神官看着惊讶地张大嘴的十月:“吕比凯的教堂哪怕在整个鲁维斯特也是非常优秀的教堂,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多来这里看看,神使会保佑各位冒险者的。”
被这教堂惊呆的十月急忙点点头,他也许会多来这里几趟,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神使的保佑,而是想多逛逛这哪怕在他的世界也能轻松登上旅游杂志的建筑,而那女神官也仿佛来了兴致,一边走一般向十月介绍着每个房间。
图书馆、舞蹈室、礼堂、忏悔室、药剂房等等等等。
最终,十月被带到了一间画着与爱丽丝所带的挂饰同款花纹的房门前。
“她现在应该在里面,需要我帮你叫一下她么?”
“啊,麻烦了。”
那女神官敲响了房门:“爱丽丝,十月先生来找你了,现在方便么?”
“啊,请进!”听到爱丽丝的答复后,那女神官对着十月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我进来了。”十月推开门走入了房间。
屋内摆着床和书桌,类似旅店的布局,而爱丽丝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侧身看着自己。
“伤不要紧了吧。”她问道。
“啊。”十月只是点点头。
爱丽丝并没有穿着平时那件刀枪不入的圣袍,而是一套白色的衬衣,这种邻家小姑娘的打扮让十月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嗯,那就太好了。”女孩说着露出了花朵一样的笑容:“是要去协会么?”
“是啊,稍微发生了点事情。”
“关于昨天的事情是吧,我知道了。”爱丽丝说着转过身将桌前的一封书信折好塞入了信封。
“你在写信?”
“给我老师。”女孩点燃了蜡烛,将放着火漆的火漆勺放到上面加热后,在信封上道上融化的火漆:“穆泽尔老师,他现在是科勒大圣堂的主教,也是北迪威西斯教会的负责人,这件事跟异乡人有关,我要跟他报告一下才行。”她说着在火漆上盖上了教会的印章。
忙完了的爱丽丝站起身:“那,走吧。”她说着伸手拿起了身旁衣架上挂着的圣袍要套在身上。
“先不用着急穿,我想研究一下这件衣服。”
“爱?哦...”虽然不知道十月想干嘛,但爱丽丝还是听话地将衣服搭载了手上。
随后二人走出了房间,临走前爱丽丝向为十月带路的那位女神官告辞,并将信封转交给了她。
“话说你跟刚刚那位带的徽章不一样啊。”在回去的路上十月问道。
“我们是不同修会的。”爱丽丝解释道:“冒险神官隶属的是圣托马斯修会,她是圣马丁修会的,主要负责处理教堂内的各种事物,”
“哎,原来是这样。”
“嗯,捎带一提,她跟我一样是内神官,所以异乡人的事情她也是多少知道一点的。”爱丽丝补充道。
“内神官?”
“出生在圣座教堂内的神官。”爱丽丝已经习惯了为十月解释他缺乏的常识了:“相对应不是出生于圣座而是是在传教过程中入教的就是外神官,穿灰袍的那些就是外神官。”
“其实所有的冒险神官、主教、高级神职人员和护教军全都是内神官。”
“喂喂,告诉我这么多没问题么?”
“姑且都是些能被大众知道的东西啦。”
“但听你这么说,好像教会里重要的职位都是被内神官垄断的吧。”
“这个,稍微有点不能说的原因啦。”爱丽丝只能尴尬地笑笑。
的确,十月仍然对教会颇有疑虑,但现在的重点并不是教会,而且就像他说的,爱丽丝是可以相信的这件事他并没有动摇。
更何况抓住那个乱扔导弹的家伙他需要依靠爱丽丝的力量。